方言講古(14) 尿壺／陳高志

　這個詞彙馬祖方言說ㄋㄧㄚ ㄨˋ。經過語流音變之後，詞彙語音和原始個別字的讀音都產生變化了。

　某次參觀外籍生的國語演說比賽，題目的大意是：說台灣的生活經驗。其中有一位外籍生以「馬子」代替「女朋友」，逗得在場聽眾哈哈大笑。這個戲謔語詞極為輕佻，是對女性朋友不友善、不尊重的代稱。我相信這位外籍生和他的指導老師都不知道「馬子」的象徵意涵，否則他不會用得那麼自然。各位朋友，如果想知道原委，請聽我說明。

　「馬子」本稱為「虎子」。馬祖方言說「尿壺」，國語另有文雅的名稱為「夜壺」。此物雖然上不了檯面，但是，對過去的男人來說卻是不可一日或缺。吃、喝、拉、撒絕對是人生大事，這種私密性高的行為是不宜供人觀賞的。今人很難想像，奢靡的晚唐時代，卻有人把它用七寶玉石裝飾之後對外炫耀。這和上古時代的風氣不同。上古時代的人很保守，他們把上廁所的道具稱「褻器」，用於大號的稱「清器」、「青器」、「圊器」和「溷器」；用於小便的稱「虎子」。後來因為避唐朝的諱改稱「馬子」。宋朝趙彥衛《雲麓漫鈔》轉錄《西京雜記》的一則故事說：漢朝的李廣和兄弟到冥山之北打獵，途中遇見老虎，獵獲之後，把它的骨骼取來做枕頭，再根據老虎的外型，以銅料鑄造一具撒尿用的便器。這是尿壺稱虎子的典故由來。

　沈佺期、宋之問是初唐代表性的大詩人。律詩的型態、格律他們是奠基者。但是《新唐書‧文藝傳》曾記載他們的劣行。兩人投靠強人張易之門下，沈曾經參與科考舞弊，起初靠張易之掩護，後來張易之垮台，沈佺期才被流放到驩州。宋之問的為人更是卑賤。他是典型的騎牆派，除了巴結張易之以外，還幫張易之捧尿器，所以張易之垮台他也遭殃，後來諂媚太平公主才得以翻身。

　馬祖通俗常見的形式是攝自民俗文物館，另一具做老虎張口狀的是我的收藏品。看過之後，大家對詞彙意義及其影射義應該是瞭解了。

◎資料來源：馬祖日報